来源:极目新闻
极目新闻记者 曾凌轲
5月28日，郑州人口流失200多万的新闻引发关注，后郑州市统计部门回应，2021年郑州市常住人口相较上一年增加了12.5万，总数达1274.2万，人口流失百万的消息是谣言。极目新闻记者梳理2021年国内多个城市发布的人口数据发现，事实上2021年，千万人口城市中常住人口减少最多的是天津和哈尔滨，其中哈尔滨2021年减少11.6万常住人口后，直接跌出了千万人口大城的行列，常住人口降至988.5万人。这也是哈尔滨常住人口首次跌破千万。
另一边，2021年城市常住人口增加最多的则是武汉、成都和杭州。人口专家分析称，人口变动与各个城市的生育率、经济发展水平、政策变化密切相关。对于城市发展而言，并非人口一味增加或者减少就是好事，人口的数量和结构应该与城市社会经济发展相适应，研判现有的数据可以对未来的人口变动做预测，从而调整相关的政策。
郑州常住人口不减反增，武汉增量居首位
近段时间以来，一则有关郑州市人口减少，大量流动人口离开郑州的消息，在各大社交平台上被大量转载。
网传信息称：“根据卫健部门近几次核酸检测数据，郑州全市人口(包括下辖6县一区)共981.3万，相比2021年初的1260万，减少279万人。”
5月28日，郑州市统计局人口和就业统计处处长徐正道回应媒体称，“根据郑州市2021年人口变动抽样调查结果显示，全市常住人口总量依然是增加的，为1274.2万人。”
极目新闻梳理各个城市2021年常住人口变动情况发现，事实上全国17个人口超千万的城市中，2021年郑州市常住人口较上一年增加12.5万，常住人口总数在17个城市中排名第11位。
根据2022年上半年各城市公布的人口数据，2021年人口超过千万的17个城市分别是：重庆、上海、北京、成都、广州、深圳、天津、西安、苏州、郑州、武汉、杭州、临沂、石家庄、东莞、青岛、长沙。前三人口大城重庆、上海和北京的人口数量分别为3212.43万、2489.43万和2188.6万。
在上述17个城市中，武汉、成都和杭州常住人口增量又位居前三，分别是120万、24.5万和23.9万，总计常住人口分别为1364.89万、2119.2万和1220.4万。
武汉此次人口增长也使其反超郑州成为中部地区常住人口最多的城市。2021年公布的第七次人口普查数据中，郑州市常住人口达1260.06万人，首次超越武汉。不过2021年末的数据就显示，武汉市1364.89万人的常住人口规模再次反超郑州1274.2万人，回到中部地区常住人口首位城市的位置。
对于武汉市的人口变动，中国社科院人口与劳动经济研究所研究员王广州分析称，这跟武汉近年来的人才政策、新冠疫情后的城市宣传等方面有关。另外，武汉、长沙等中部地区城市的生育率也位于全国中游。
极目新闻记者了解到，武汉从2017年就已开始实施“百万大学生留汉就业创业工程”，提出力争“5年留下100万大学生”的目标，此后3年就已新增留汉大学生109.5万人。
“不过大学生也只是一部分。历史数据显示，所有影响人口迁移的因素里面，因务工经商迁移的人口占比大约为70%至75%。如果分省内、省外来看，向省会城市集中的人口中又约60%-70%是省内迁移，30%-40%是跨省迁移。人居环境不断改善、生活水平不断提高，开放和包容的城市自然会吸引更多人口流入。”王广州表示。
中南财经政法大学教授叶青曾在今年4月接受采访时表示，随着武汉疫情平稳，经济恢复，人员从沿海回归，加上大学生留汉，不断有企业第二总部落地武汉，大量人才也随之而来，电商、中欧班列等新型贸易模式也带动了制造业从沿海到内地的转移，从而带动人口增长。
哈尔滨退出千万人口城市序列
最近一个公布常住人口数据的城市，是黑龙江省会城市哈尔滨。
5月中旬，哈尔滨市政府官网公布了《2021年哈尔滨市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统计数据显示，2021年末，哈尔滨全市出生人口3.7万人，出生率3.9‰；死亡人口5.6万人，死亡率5.9‰；全市人口自然增长率-2.0‰；年末全市常住人口988.5万人。这也意味着，黑龙江省会哈尔滨市常住人口较2020年减少11.6万人，跌破千万人口“大关”。
哈尔滨市常住人口已连续4年负增长。官方统计年鉴显示，2017年-2020年，哈尔滨市常住人口分别为1092.9万人、1085.8万人、1076.3万人。
省会城市人口逐年下降，黑龙江省数据也保持了同步。根据2022年3月发布的《2021年黑龙江省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据2021年5‰人口变动抽样调查显示，黑龙江全省人口出生率为3.59‰，死亡率为8.7‰，人口自然增长率为-5.11‰。年末常住总人口3125万人，比上年减少46万人。
王广州告诉极目新闻记者，2010年全国第六次人口普查和2021年第七次人口普查的数据相比，东北地区黑龙江、辽宁、吉林三个省份内，除了沈阳、大连和长春三个城市外，其他城市的人口均为负增长，其中也包括哈尔滨。
“人口持续负增长有两方面的原因，一是人口生育率低，东北地区在全国范围来看生育率都算比较低的。第二，人口变动跟经济发展情况有关系，东北地区在改革开放前人口都是净流入的，以前政策带动之下，比如开发北大荒还有各种的大型工程建设开建都为当地带来了人口。不过上世纪80年代之后，人口就开始陆续外流，直到最近些年持续外流。”王广州表示。
近年来多城市颁布政策吸引人才
事实上，近年来多个城市都在颁布相关政策吸引人才。黑龙江省也推出了相应对策。
网传人口减少百万的郑州刚刚在2022年4月提出了10条“青年人才新政”，鼓励国企业、职业单位提供更多就业岗位，在创新创业和安居工程方案提供政策支持，望在2022年新引进更多博士、青年数字人才，还计划利用5年左右时间新增青年人才100万人。
人口持续减少的黑龙江也在研究对策。据《黑龙江日报》报道，2022年2月21日晚，黑龙江省委书记、省人大常委会主任许勤主持召开省委常委会会议，审议《中共黑龙江省委黑龙江省人民政府关于优化生育政策促进人口长期均衡发展实施方案》《黑龙江省2022年度政协协商工作计划》，研究部署相关工作。
会议指出，人口问题是“国之大者”，是关乎黑龙江振兴发展全局的战略性问题。要统筹制定人口长期均衡发展规划，推动人口规划与经济社会发展规划有机衔接，通过培育产业、创办企业、增加就业，做到安业、拴心、留人，从根本上解决人员外流和人口减少问题。
《成都商报》则报道，成都市在2017年就推出了人才新政12条，被称为人才政策1.0版。2020年成都常住人口老龄化率就较2016年降低了2.8个百分点。2022年初，成都再推《成都市人才发展“十四五”规划（征求意见稿）》和《成都市建设全国创新人才高地五年行动计划（征求意见稿）》，试图构筑从战略科学家到新职业从业者全覆盖的多层次人才政策体系。
荣登2021年常住人口第一大城的重庆，仅渝中区就在今年5月6日出台了《“渝中人才”黄金十二条》等系列人才招揽政策，人才发展专项资金提高至2亿元。
王广州指出，人口流动是一个动态变化的过程。关注、分析数据的和主要目的在于预判人口变动的趋势，如与预期不同则要及时采取手段干预。
“人口的变化有的是顺其自然的，有其内在发展规律。我们要注意的是要提前预判这种变化，随之考虑这种变化和城市规划、经济发展是否相适应，然后根据提前预判采取不同的政策或策略。并非一味主张人口增加还是减少。”王广州说，“对于城市发展而言，除了人口总量以外，人口结构和系统变化规律也非常重要，根据社会发展需要人口本就应由不同年龄、性别和不同行业的从业人员构成，比如幼儿过少，这个城市未来可持续发展必然面临一些突出问题。又比如一味地过分强调只引入所谓高端人才，城市系统运行也同样会面临一些新的结构性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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